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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继室千金

正文 继室千金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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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身还是太子老师,若不是看重这一点,她还不愿意求聘楹姐儿呢。

    原大夫人满不在乎的道:“有什么不愿意的,表哥表妹,亲上加亲,这有什么不好。小三虽然现在没功名,但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你没听先生说,我们小三写文章可是顶顶好的,说不得以后也能考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再说了,楹姐儿名说是记在蒋氏名下算作嫡出,但谁不知道她是个姨娘生的。我们小三正正经经的嫡出,配她一个姨娘肚里出来的,有什么配不上的。”儿女都是自己的好,原大夫人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

    原大老爷到底比原大夫人理智些,劝她道:“我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你真以为考状元是吃白面馒头,随便都能吃得上。就算楹姐儿是庶出,也不是小三能高攀得起的。”说着顿了顿,又道:“倒是小妹那里,要不是椒姐儿与小三年岁不合适,倒是可以亲上加亲。诶,对了,小妹一房不是还有个年长一些的庶出吗,年岁好似与小三正合适,倒是可以”

    “老爷”原大夫人非常不满的打断他,不高兴道:“小妹那一房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二表弟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身上又没正经的官职,娶他房里的丫头顶什么用。”别说庶出,就是椒姐儿来给她做儿媳妇她也不要。

    原大老爷道:“总之,楹姐儿你就别想了,免得亲家做不成,反而得罪了三表弟。”

    原大夫人瞥了丈夫一眼,道:“老爷,瞧你说的。就算三表弟不同意,不是还有姑妈嘛,亲娘难道不能做儿子的主姑妈不是一直想让王家多帮衬着我们原家吗,还有什么比联姻更好的方式,到时候我们求她一求,她自然会帮着我们的。”

    原大老爷转头一想,觉得也是。姑妈当年不就让小妹嫁进了王家,这次说不定也乐意嫁一个孙女回娘家。若是能成,小三能娶楹姐儿是赚了。若是三表弟最后不同意,到时候他就上门去给三表弟道个歉,说这全都是娘儿们的主意,这样应该也不至于会招致三表弟的怨愤。

    原大夫人见丈夫好似被自己说服了,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出去。原大老爷见了,抬起头来问道:“你干什么”

    原大夫人回过头来答她道:“我去看看小三儿去。”说完就出了房间。

    原大夫人一路走进儿子的院子,却见儿子平时用功的书房紧闭着,一个小厮正守在门外。

    那小厮见到原大夫人过来,先是略有些慌张,接着大声喊道:“大夫人来啦,给大夫人请安”接着就弯下腰去行礼。

    原大夫人走上前来,对他抬了抬下巴,道:“将房门打开,我进去看看三少爷。”

    小厮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答应道:“是。”接着慢吞吞的上前去推门。

    原大夫人跨过门槛走进书房,只见原三正坐在书案前面,手拿着一本书一本正经的在看。他的旁边站了一位衣裳鲜艳身材窈窕的丫鬟,那丫鬟的头低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容。等原大夫人进来,那丫鬟对原大夫人行了一礼,道:“夫人安,我去给夫人倒杯茶。”说完就低着头出去了。

    原大夫人看着低着头走过去的丫鬟,只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接着走到原三旁边,见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本论语,眼睛看得一动不动,似乎十分认真。

    原大夫人欣慰的笑了一下,道:“儿子,百~万\小说辛不辛苦,有没有累着”

    原三终于从书中抬起头来,对着原大夫人非常不满的道:“娘,不是与你说过了,没事不要来我书房打扰我百~万\小说吗。”

    “都是娘的错,但娘今日有事与你说呢。”

    “什么事”

    “儿子,娘帮你找个媳妇如何”

    “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我要考了功名再娶妻。”

    “诶,也可以先成了亲再考功名的嘛。我想帮你求娶你楹表妹,你觉得如何”

    原三立刻转过头来,问道:“楹表妹可是三表叔家的楹表妹”

    “你只有一个楹表妹,自然是她。”

    原三轻轻的咳了一下嗓子,然后道:“婚姻大事,自有爹娘给我做主。”

    原大夫人高兴的道:“这么说你愿意娶楹姐儿”

    原三红着脸点点头。

    “好好好,那娘帮你张罗去。你好好念书,娘先回去。”说着转身就要出去,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道:“对了,明日我要去你表叔家,你随我一起去,表哥表妹的,要多亲近才能培养感情。”

    原三佯装不耐烦的道:“知道了。”

    原大夫人这才满意的出去。

    原大夫人一走,原三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上的论语扔到小厮身上,道:“收起来,这么讨厌的书,我可一辈子都不想看了。”

    小厮连忙道是。过了一会,原三又问道:“碧柳那丫头呢”

    小厮道:“刚刚怕大夫人发现,出去了。可要小的将她叫回来。”

    原三点点头,道:“去吧去吧,快一点。”

    小厮出去后,原三坐回到书桌前的椅子上,背靠着椅背。想到刚刚碧柳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像羽毛一样扫来扫去的,又痒又酥,现在想想都令他心神荡漾,恨不得现在就有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想着想着,原三的脑子里突然出现王楹的样子来,原三只觉得心里更加荡漾了。

    这么漂亮的表妹,若是能嫁给了他想想他都能心驰神往。

    原三第一次见到这个表妹,是在四年前。明明才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站在王老夫人院子前的石阶上,眼睛大大的,眉毛弯弯的,可真是漂亮。只是可惜,他上前去搭话,她却好似并不喜欢他,并不怎么愿意跟他说话。

    不过没关系,等她进了门,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和她说话。

    正文 17姨娘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正是远行赶路的好时候。出了孝的王家也开始准备回京的事情来。

    王家三房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慢慢在整装行李了,除了行李外,最重要的还有一项人事安排。

    从南京到京城路途遥远,将家中几百个下人全部带着去明显是不现实的。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将主子身边亲近使唤的丫鬟小厮和得用的麼麼带上,余下的除了留一部分在府中看门打扫之外,其他的则是潜的潜卖的卖。等到了京城,若再要使唤的人,又重新再买。像王檀,除了亲近的莲雾,香橼,文竹和芜菁四个丫鬟之外,其他的一律没带。王楹也是只带了福年,禄年,喜年和寿年,蒋氏则带了杨麼麼,洪麼麼,连翘,连黄,秋葵和秋堂等几人。

    人事安排中除了下人一环之外,另还有的就是姨娘。

    为名声计,姨娘一个不带肯定是不现实的,但若全部带上,主母又不愿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上一两个老实的,既有了名声又不至于碍着自己的眼睛。

    大房只有一个妾室易姨娘,易姨娘也只在生下大房的庶长子王锦添的时候不规矩过几年,但随着裴氏生下儿子腰杆挺直,易姨娘早被裴氏收拾得服服帖帖。再加上易姨娘早已无宠,裴氏乐得将她带上来表示自己贤良。

    二房带的是六小姐王槿的生母丁姨娘和九小姐王栩的生母湘姨娘。湘姨娘受宠,原氏原本想将她留在老家只带上一个早已无宠的丁姨娘,结果二老爷在湘姨娘院里留了一晚,第二日就到原氏的院子与原氏说,若不带上湘姨娘你自己也不必去了,恨得原氏一天都牙痒痒。

    至于三房,蒋氏原只想带上刘姨娘将月姨娘留下的。蒋氏不喜月姨娘,哪怕这个月姨娘一直表现得很安分很老实,除了经常往王桢的院子里凑之外,也很少故意在男主子跟前露脸,但蒋氏就是毫无理由的讨厌她。在她认为,一切与能与秦氏扯上关系的人,都不是好人。她当年与秦氏交心,将她当成好姐妹,结果却被她在背后捅了一刀,现在她身边出来的人,都绝对是阴险狡诈的人。

    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果然没有错,这次这个月姨娘就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王桢帮她在王老夫人跟前求情,令王老夫人亲自发话要她将月姨娘带上。反倒刘姨娘,却以亲人都在金陵为由请求留了下来。

    栖霞院的东跨院里,王楹问刘姨娘:“姨娘为何不愿意一起去京城”

    刘姨娘剥了一个栗子,放到王楹跟前的碟子里,接着笑了笑,道:“我的哥嫂侄儿们都在金陵,我舍不得他们。且我在京城无亲无故的,反而不如留在金陵自在。”

    她说的自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这次回京,老爷夫人只怕会给楹姐儿寻亲事。楹姐儿虽说记在了夫人名下认作了嫡女,但记名的嫡女总不如正经嫡出名声好听。她这个“生母”姨娘若不在,别人看她常在夫人跟前,反容易忽略她的身份而看重她的品行。但若她跟着去了京城,却是直接提醒了别人她非正经嫡出的身份,不利于她的亲事。

    她本是耀眼明亮的珍珠,却在她这里蒙了尘,她已是愧疚,却怎么能再去妨碍她的亲事。

    王楹道:“姨娘不是还有我吗,难道我不是你的亲人”

    刘姨娘用帕子擦了擦沾了糖垢的手,然后道:“你养在夫人身边,夫人万事都会替你筹谋打算,我不担心。”

    王楹有些失望的叹口气,道:“我总是希望,姨娘也能一直在我身边的。”

    刘姨娘的嘴角弯起来,目光柔和,心中暖流缓缓流动。

    她小的时候,她将她抱在身边,那时候夫人还没进门,老爷虽疼她,但后宅复杂,老爷总还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她们两个人在这个院子里相依为命,她总怕她会哭了饿了下人仗着她幼小欺负她,所以万事谨慎周全不假人手。后来夫人进门,将她抱到正院教养,她心里虽撕心裂肺的疼,但总还是替她开心的,能在夫人身边长大总比跟着她强,且夫人慈和,并不阻碍她去看她。

    她并不曾告诉过楹姐儿她真正的身世,她不知道老爷和夫人可曾告诉过她,但她想,她的楹姐儿这样的聪明,多多少少总是能猜出一点的。但即便是这样,她依然还能一如既往的亲近她,说她想要她陪在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暖人心的呢。

    刘姨娘双手伸过去,将王楹的手握起来,道:“说的什么话,你以后总是要嫁人的,便是老爷夫人都不能一直在你身边,跟何况是我。你以后只要一直好好的,姨娘无论在哪里都会心里高兴。”

    “既然如此,姨娘何不跟着我们一起上京。”

    “楹姐儿,姨娘是泥巴地里出来的粗人,不适应大户人家里面这些框框条条的规矩。这些年来姨娘在后院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犯了错,连累了你和老爷夫人。现在好不容易家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走了,我在这里正好能活得松快些,你也让姨娘活几天不用紧绷着弦的日子。”

    王楹也知道刘姨娘这些年一直活得谨小慎微,且她话已说到这里,她心里虽有些失望,却也不好在说什么。

    刘姨娘又让碧儿去将一个大包袱拿了出来,然后放到桌上移到王楹前面,道:“你以后的嫁妆夫人自会替你积攒,我也帮不上忙。这些都是我平时绣的一些小东西,你一起带走。以后成了亲到了夫家,给夫家需要准备大大小小的见面礼。针线动多了伤眼睛,你以后只给亲近的长辈绣一些东西就好,其他的就用这里的东西来打发。”

    王楹将包袱打开来看,里面都是一些帕子,荷包之类的东西。花样新颖且寓意良好,针线精致出挑。王楹将包袱重新合上,递给身后的福年。王楹又道:“姨娘一个人在金陵,身边有钱财才能傍身,我攒了一些银子,等一下我让福年给你送过来。”

    刘姨娘开口刚想拒绝,王楹却又抢先道:“姨娘就是为了让我放心,也不能拒绝。”刘姨娘这才没说话。

    王楹走后,到了晚上,王清却又将来了东跨院。

    刘姨娘让碧儿给他上了茶,王清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然后问道:“听说你不想跟着去京城”

    “是,婢妾的哥嫂在金陵已经置了地产铺子,怕是不会再回京城,婢妾留在这里也能常见他们。”

    王清点点头,不再说话。她不跟着去也好,楹姐儿的年纪放在那里,这次回京只怕就是要给她寻亲事了,刘姨娘跟着去了反而对她不好。

    过了一会,王清又道:“那我跟知县说一声,让他多照应一些你兄长。”

    刘姨娘有些惶恐的道:“那怎么行呢,当年老爷救了他的命,后来又放了我们一家的卖身契,这已经是无以为报的恩德了,怎还能麻烦老爷。”

    刘姨娘说的却是她没进府之前的事。当年刘姨娘一家是王家的家生奴才,在京城近郊的一个田庄里做事。后来刘姨娘的兄长得了重病却无银钱买药,后来王清去田庄时正好遇上,王清看她一家可怜,又见刘姨娘长得几分像蒋氏,便让人给他请了大夫,又留了一些银钱。

    后来蒋氏怀孕,楹姐儿需要一个“生母”,王清很自然就想到了刘姨娘,提出要纳刘姨娘为妾。刘家人虽是贱籍,但却有些骨气,并不大愿意让家里的姑娘去给主人家做妾。反而是刘姨娘,为抱救兄之恩,答应了。至于后面放卖身契的事情,则纯粹是为了抬高刘姨娘的身份。良妾所出和婢生女,毕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纳了刘姨娘之后,王清觉得自己颇有些挟恩以报,便帮刘家人置办了一些产业以作补偿。刘家人当时接受了,后面等赚了些钱财之后,却又全部折成银子还给了王清。五年前王家回金陵守孝,刘姨娘也跟着回来。刘姨娘的兄长一直愧疚妹妹因自己而委做妾室,不忍妹妹一个人在金陵,免得受人欺负了自己也照顾不到,于是也带着全家跟来了金陵。

    刘姨娘的兄长在金陵重新置办了些产业,加上他的长子会些经营之道,产业越做越大,现在的刘家在金陵已算是中产之家了。

    王清对刘姨娘摆摆手,无所谓的道:“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算不得什么。”说着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会吩咐看宅院的管事,以后你若想见你家里人,可以让他们进来看你。”

    刘姨娘道:“那真是太谢谢老爷了。”

    王清“嗯”了一声,又道:“我让账房给你支一千两银子,身上带着银子也能便宜些。”

    刘姨娘拒绝道:“老爷对我和兄长一家已经够好了,这银子我不能要。”

    王清道:“这都是你应得的。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很爱护楹姐儿,我很感激你。”

    正文 18公道

    三月初八宜出行,王家原本准备在那一日出发上京城的。结果在三月初七的那一日,苗家突然来人报丧了,说她们家的大奶奶去世了。

    苗家的大少奶奶是谁呢她姓王名桦,是王家排行第三的小姐,王家二房的庶长女。

    自家的姑奶奶死了,王家人肯定不可能不管然后继续按照原计划出发,因此上京的行程自然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苗家的人说,她们家大奶奶是因为出来散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小产导致大出血,最后不治而亡的。

    王桦年前的时候传出有孕,算算时间,到现在应该也有五个多月了。

    生过孩子的都知道,五六个月的时候小产是最危险的,比难产还要恐怖,因为这个时候的胎儿基本上已经大了,但却又还没发育到能生出来的地步。此时小产了,就只能通过活血的药物将胎儿强硬的落下来,但活血的药物是不能随便喝的,一个把握不好就容易造成大出血。好一点的血止住了,但还可能落下不孕不育的毛病,差一点的连命填进去都是常见。

    而按苗家人说的,王桦就属于差一点的情况。

    自王桦怀孕后,在王老夫人的要求下,原氏这个嫡母一直都有去探望,但每次原氏带回来的都是三姑奶奶很好的消息。距上一次去探望过去还不足一个月,结果突然就传来自家姑奶奶在夫家死了的消息,若说这其中没什么猫腻,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王家人是不信的。

    哦,你说她是出来散步时不小心摔小产最后导致大出血而亡的。但她一个揣着大肚子的孕妇,出来散步都不带人的,这么容易就会摔跤。

    但因不知具体情况,王家人也不可能直接就闹上门去,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女人先出面,去苗家打听清楚怎么回事,然后家中男人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的时候是裴氏,原氏和蒋氏三个妯娌一起去的,回来则是裴氏和蒋氏先回来,原氏慢了一步。裴氏和蒋氏回来是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蒋氏更是一路念叨着:“太过分了,太不是东西了,那苗大简直不是人。”

    王老夫人和王家的三位老爷一起在禧华堂等消息,王老夫人一听蒋氏的念叨,就知道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阴私了,青黑着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裴氏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王桦自进门以来一直生活的不大好,这不大好并不来自公婆妯娌,相反,苗家的其他人对她一直都挺好的。想想也知道,大学士的孙女,虽然只是庶孙女,但嫁进商户出身的苗家,那是低低嫁,苗家人自然得捧着。再加上这些年王家人又一直在金陵守孝,苗家人更是得当菩萨一眼的供着她了。

    而唯一对她不好的,是王桦的相公苗大。

    苗大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陋习,他不喜欢女人,有龙阳之好。据王桦的陪嫁丫鬟说,王桦进门四年都没得怀孕,这真不能怪王桦,这四年苗大进她的屋子连十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要真能一年生一个或三年抱两,那才奇了怪了。

    王桦就算过门前不知道苗大有这种陋习,但进门之后,她也肯定能知道了。但王桦少时亲姨娘亡故,之后被原氏教养得性子很是懦弱。王檀就曾听说过,王桦未出门子前,她的奶娘将她的份例饭扣下自己吃了,再将她吃的下人饭菜捧给王桦吃,结果王桦硬是这样吃了两年亏都不敢声张,这还是当年还没出阁的二小姐王榆发现了,才将这件事闹出来将奶娘撵了出去。

    龙阳之好并不是什么好名声,这说出来比押妓好色克死亲爹之类的还要难听。苗家人将苗大的这种癖好捂得紧紧的,外人并不知晓。

    王家人去看王桦或者她回门子时,家里人一般会问一问她在夫家过得好不好,只是王桦一律都是说好的,虽她说的时候面上带了点愁容,但她从小就是有些忧郁气质的,且并没有听说过苗大纳妾蓄婢,平日看苗夫人对她也非常好,众人也只以为她还在耿耿于怀当年的低嫁,因此除了劝她好好在夫家过日子外,其他的也就没有多想。结果哪知道,苗大不玩女人,玩的是男人。

    王桦身边有几个有“特殊用途”的小厮,苗家人为防止苗大在外面乱搞丢人,都是默认这些小厮的存在的。但苗大喜欢男人,服侍他的那些“小厮”却并不一定喜欢男人,或者说并不一定只喜欢男人。

    王桦出事那一日,王桦确实是带着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在外面散步。结果刚好被苗大其中一个“小厮”看到了,那小厮见王桦长得漂亮,起了色心上前来调戏。王桦性子懦弱,但不表示她没有廉耻之心,这种情况下,她自然要躲开的。结果小厮却拦着她主仆两人不让走,还动手动脚起来。王桦急了,结果脑子一空白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王桦这辈子连欺负她的下人都不敢罚一下,结果却打了苗大的“小厮”一巴掌,她打完后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就后悔了,可能是怕“小厮”会报复,她连忙拉着丫鬟离开了。

    那小厮挨了一巴掌,先也是愣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怯懦得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的苗大奶奶,居然敢打他。且他愣住的时间明显比王桦要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桦早已经走远了。

    调戏王桦的“小厮”原是苗大身边最受宠的,“小厮”挨了一巴掌,当天晚上就在苗大面前将王桦给告了。

    苗大除了龙阳之好外,还有点暴力倾向。当天晚上听完“小厮”的委屈,立刻就回内院要去给“小厮”讨回公道。他原只是想教训教训王桦,原也没有要王桦命的意思。结果教训的时候没有把握住力道,将王桦一把推得撞到了墙上。再之后就是小产,大出血,丢命。

    前因后果搞清楚了,自家的姑奶奶受了冤屈丢了命,自然要讨回公道的。剩下的事情自然是男人出马。那“小厮”是贱籍,随意处决了都没关系,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活不成的。王家大老爷去时,苗家人为平息王家的怒气,自动当着大老爷的面将他打死了。

    但对王家来说,死一个下人算什么,真正的罪魁祸首苗大还活着呢。

    苗大是良民,却是不能随意处置的,这得要按法律办事。只是好巧不巧,我们的王三老爷跟金陵的知府大人是同窗,曾经在国子监念书时还曾勾肩搭背一起去喝过酒。王家将苗大送进官府时,王清顺便去跟这位老同学论了一下交情。然后苗大就以杀妻的罪名被判了流放三千里,至于后面他因为“水土不服”死在了流放的半道上,那却是后话了。

    哦,你问苗家的其他人怎么样了苗家据说后来被查出有偷税漏税的行为,而且偷漏的数目还不是一般的大,最后被抄家了,全家人变成官奴被送到皇庄里帮皇帝种庄稼去了。

    苗家毕竟是原氏的外祖家,苗大未判刑前,原氏还帮着苗家求过情。她自然知道王家人不会放过苗大,她也没想过能让苗大全身而退。她求的是,能不能放过苗家其他的人,以及不要惩罚苗大太重,至少得给他留条命。

    结果一向没怎么关心过这个女儿的王二老爷,在女儿死了之后突然对她愧疚了起来。

    原氏向王老夫人求情之时,没等被气得脸色青白的王老夫人说话,红着眼的王二老爷突然拉起原氏回二房的院子,关起门来后上来就是给了原氏一巴掌,接着面红耳赤的指着她骂道:“你这个毒妇,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当年母亲就不允你将桦姐儿许到苗家,结果你竟然偷偷瞒了我和母亲将桦姐儿的庚帖换了。你说,当年你是不是就知道苗大有龙阳之好,却帮着苗家人瞒着我们。”

    原氏被掴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结果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只敢拿了帕子捂着脸,低声抽泣着。

    苗家毕竟是她的外祖家,苗家人虽然没有当面与她说过,但她隐隐约约也是知道苗大有问题的。只是当年她的表嫂求到她这里,说想要与她结亲,她当时觉得不过是个庶女,当人情送了也没什么。更何况王桦的生母木姨娘当年趁着她怀孕偷偷爬上王二老爷的床,之后又偷偷倒了断子汤偷怀生子。她恨她们母女恨得要死,虽然木姨娘死了,但她的满腔恨意却转嫁到了王桦身上,她巴不得王桦嫁得不好。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苗大会这么不靠谱,为了个“小厮”就能将老婆都给害了。

    早知道如此,她当年怎么也不会将王桦嫁进苗家,现在既连累得她外祖一家,更连累得她被婆婆丈夫责怪。

    正文 21心思

    王家在京中的宅院是由三个四进的宅院并列合成的。

    当年老老太爷在京中为官,只有自己和妻儿几个主子,原本只置了中间的一座四进院子。但随着儿子娶媳生孙,这一个宅子就有些不够住了,便将隔壁的一个宅子也买了下来,两边打通。到后来,几个孙子也要娶媳妇了,这房子仍是不够住了,于是便在将另一边的宅子也花了高价买下,中间再打通。于是形成了王府现在这样的规模。

    三个院子,三房人各住了一个。大房与王老夫人住的自然是中间一处,三房住的则是东院。

    四进的院子,前两进都做了外院,后两进才是内院。东院因为是最后买下来的,无论大小还是景致,都比二房的西院要好些。东院的正房共有六间,各带一个耳房,东西厢房各四间,各带一个耳房。正房两边还建了两个小跨院。

    正房自然是王清和蒋氏夫妇住,王檀和王楹则住了东西厢房。涵哥儿和泓哥儿住在外院,浩哥儿今年也刚好满了十岁,王清趁着这次搬家,干脆也将他也扔进了外院。王桢因为跟着王老夫人,则与王老夫人一起住到大房的院子里去了。

    月姨娘是王清的屋里人,原该安排在正院住下的,但蒋氏不耐烦看见她,加之王檀王楹她安排到正院的厢房住下了,再让一个姨娘住到正院不好看,她便干脆将她安到了后罩房的跨院住着。

    后罩房与正院是一样的设置,都是六间正房,东西各四个厢房,正房两边各带一个跨院。

    东院庭院的石阶前种了几棵杏花树,此次杏花正开满了枝头,春风拂过,杏花香淡淡的传来。杏花树下放了两个大缸,上面养了睡莲,此时睡莲还只有几片绿色的叶子。绿色的叶子上浮着一些黄色的杏花瓣。

    王檀住在东次间临窗的一个大炕上休息,炕上铺了猩猩红的毡毯,又软又舒服,炕中间放了一张黑漆炕几,她的身后靠着一个绣海棠春的大迎枕。

    莲雾,香橼和文竹芜菁在屋子中间收拾箱笼。莲雾一边将箱笼里的摆件拿出来,一边与王檀道:“小姐,这京里的房子可真小,一房人全都挤到一个院子里了。哪像在金陵,府里的主子一人一个院子都够住。”

    那当然,拿现在的京城跟金陵比,就好像拿现代的北京和农村比。在农村,一般的人家还能住上几百平米的房子,顺便再圈出五十平米来做猪圈呢。在北京,你要是能拥有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那你就算有钱人。

    金陵的王府占地应该超过三十亩,而这里三房的院子全加起来,目测不超过五亩。这是一比六的差距。而就这三个连在一起的四进院子,当年王家购买的时候只怕都是花费了不小的力气。

    不过在金陵住惯了大院子,再回到京城来,确实觉得有些逼仄了。

    王檀从炕上拉了一个大迎枕抱在手上,然后才道:“京城物都繁华,土地寸土寸金,自然不能跟金陵这样的小地方比。”

    芜菁道:“京城虽说看起来比金陵繁华,但细说起来,还不如在金陵住得舒服。”

    “原来你不不想来京城啊”王檀故意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若早告诉我,我就将你留在金陵跟刘姨娘作伴了,现在倒像是我做了恶小姐。”

    芜菁自然知道王檀是在开玩笑,但仍然是放下手中的物件,跑过来对着王檀拍马屁道:“小姐说的什么话,我虽然比较喜欢金陵,但小姐去了哪里,我自然要跟着去的。除非小姐不要我,要不然我一辈子都做小姐的丫头。”

    王檀也配合的摸了摸芜菁的脑袋,装作认真道:“乖乖,真是忠心的好丫头,小姐我真是太感动了。不过这么忠心的丫头,你现在能不能去给你家口渴的小姐倒杯茶呢”

    芜菁连忙站起来道:“是,小姐,我这就去。”

    芜菁刚刚跑开,王楹撩了帘子从外面进来,然后笑问道:“你这边收拾好了没有”

    莲雾等人纷纷放下东西来给王楹行礼,王楹摆摆手让她们起来。王檀则坐起了身子,答道:“差不多了,就剩这几个箱笼了。”

    王楹道:“让莲雾她们收捡吧,我们去母亲屋里,跟母亲一起给祖母请安去。”

    王檀点点头,然后从炕上站起来,进去内室让文竹帮着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才出来跟着王楹准备出门。王楹看了看王檀穿的一身莲青色棉衣群,觉得略有些单薄,便转头又与文竹道:“初春天气还有些凉,去给你家小姐再拿件大麾披上。”

    文竹看了看王檀,然后道是,重新回内室拿了一件绛紫色的鼠皮大麾出来给王檀披上,这才跟着王檀出了门。

    王檀和王楹先去了蒋氏的屋里,蒋氏屋里的箱笼已经收拾好了,见到王檀和王楹一起进来,笑着道:“来啦。”说着一手牵了一个女儿坐下,问过她们休息过了没有,箱笼收拾好了没有等等问题,然后才回屋里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接着领着两个女儿一起去了大房的院子。

    蒋氏带着王檀王楹先去了裴氏的屋里,裴氏住在大房正院的正屋,王老夫人是孀居之人,住在了后罩房的正屋里。

    蒋氏进去时,一个面生的麼麼正好从屋里出来,蒋氏见了有些疑惑,便问道:“这是哪家的麼麼,怎么不曾见过”

    裴氏道:“这是在年家伺候榕姐儿的,榕姐儿明日想过来,让她过来问问方不方便。”

    王家的大姑奶奶王榕七年前嫁进年阁老家,做了年阁老的嫡长孙媳。现今育有两子,长子六岁,次子三岁。

    蒋氏点点头,道:“大嫂许久不曾见过榕姐儿了吧,明日倒是可以见一见。”

    裴氏自回乡守孝,确实是有几年没见过女儿了,母女两人平日虽有通信,到底不如见面。此时能见到女儿,裴氏也不由面上露出几分高兴。过了会,才又道:“家里乱糟糟的,明日怕还有得收拾,我让她后日再来。”

    蒋氏道:“也是,总归已经到了京城,早一日见晚一日见也没什么所谓,将家里收拾好了,母女也能安下心来好好说说话。”

    裴氏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个说法。”

    裴氏又问蒋氏:“你院里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蒋氏道:“我东西少,倒是收拾得差不多了。”

    妯娌两个又聊了一会,接着裴氏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与蒋氏一起去王老夫人院里请安,一个丫鬟突然从外面进来禀报道:“大夫人,二夫人身边的苍兰来问您要出府的对牌。”

    裴氏点点头,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道:“你让她进来。”

    丫鬟道是,然后出去了。过了一会,苍兰从外面撩了帘子进来,给裴氏和蒋氏行了礼,又说了要对牌的事。

    裴氏问道:“要对牌做什么”

    苍兰答道:“湘姨娘今日有些不舒服,又呕又吐的,二夫人让奴婢过来问大夫人拿对牌,好出府给湘姨娘请个大夫瞧瞧。”

    又呕又吐这个词总是很能让人产生联想的,裴氏偷偷抿着唇笑了笑,然后才道:“湘姨娘的症状瞧着像是有身子了,有没有问过她身边的丫鬟,湘姨娘有多久没换洗了。”

    苍兰的脸色颇有些不自然的道:“问过了,姨娘身边的碧儿说,湘姨娘上个月开始就没有换洗了。湘姨娘原以为只是自己身体不好让月事推迟了,又不好因为自己耽误了大家赶路,便一直没说。直到回了京,湘姨娘一直有些犯恶心,这才觉得可能是有了身子,这才告诉了二老爷和二夫人。”

    又不是没经过事的小姑娘,连女儿都生了一个了,是身体不好还是有了身子还能不知道,谁信啊。不过能看原氏笑话的事,裴氏向来不怕台高,便笑了笑,道:“你去问唐麼麼拿吧。”

    苍兰出去后,蒋氏道:“这个湘姨娘,小心思倒是多。”

    蒋氏在自己的事情上虽然有些心肠直,但不表示她看不清别人的道道弯弯。这个湘姨娘一看就是故意将自己的肚子瞒着的。

    裴氏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道:不仅小心思多,而且够能忍。

    若她猜得不错,湘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至少有三个月了。湘姨娘怕是在金陵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子。只是那时候原氏正一心要将她留在金陵,有了身子不能奔波劳累是多好的借口。一个小妾,没了男人的宠爱就算生下儿子又如何。

    再说了,真以为主母不在她就能平安生下孩子了,没有二老爷在跟前护着,原氏就是隔着十万里,伸伸手也能让她肚里那块肉掉了。等到二老爷身边重新有了新人,她就是能活着到他跟前喊冤,二老爷都未必还会管她。你看,人家想得多清楚。在金陵的时候愣是没说,在路上的时候也没说,一直到了京城,尘埃落定了才说出来。

    且坏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前三个月是最不稳的时候,从金陵一路舟车劳顿,湘姨娘不仅瞒下了众人,还能让肚子那块肉安然无恙,就凭这份本是都不能小看她。

    不过湘姨娘再如何也碍不着他,她乐得她去给原氏添添堵。

    正文 22肖想

    二老爷从湘姨娘的屋子里出来,接着直接去了正屋。撩帘子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原氏正对着他的一个通房绿萝发脾气。

    绿萝跪在地上高举一个托盘,原氏手里端着一个茶碗,对绿萝骂道:</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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