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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风卷珠帘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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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纤柔从假山石那边转过来，脸上还带着一点点没收回去的笑容。
黄鹂儿看了，有心说什么，可这些日子难得见三姑娘这样欢喜，最终还是闭了嘴，只是干活不说话。
便是要说，也得回了屋里再说。
叶纤柔却没什么避讳的，欢欢喜喜把方才的“催账”给她讲了一遍，很有趣似的，“你都不知道方才他脸色有多难看！”
“明知人家脸色难看，还求人办事？”
“那不一样，咱们为了赚这样一点钱，这几年来，处处逢难事，辛苦多少？也就只有他一个来襄助。便是他满心不大愿意，到底也没说要撂挑子，还肯实心实意帮咱们。我觉着就算他是为了赚那点儿珍珠中间差价，他肯替咱们托卖东西，也不算个坏人了。”
黄鹂儿无话可说，“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人忙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就提着那一点浅浅的露水回了白露苑。
蓝玉再来时，瞧见了那水瓮的一点子水，她也看不出与井水河水有什么区别，只是把水提走了，再去问角门的婆子。
那婆子倒也实诚，说了几句三姑娘好生辛苦的话。
蓝玉回了听雨轩，先去给大姑娘回禀了一声，大姑娘没什么话说，她从堂屋里出来，就把那水瓮随便收在了茶水耳房里，既然三姑娘那里没有能讨好大姑娘的，她日后也懒得再费力气往那边跑。
茶水耳房里本来还有青玉，见她来了，青玉正好把茶盘装好，托着茶盘就去了姑娘屋里。
可碧玉却在外头将青玉拦下，不叫进去，“兰姑娘在里头呢，等会姑娘喊人了再进去。”
青玉略微顿住脚步，就听见屋里大姑娘与那兰姑娘的争论，仿佛是两个姑娘起了争执，甚至听着像是有了分歧？
就在她想着要离开时，杨兰拉着叶莲柔的手，从叶莲柔的书房里走了出来，“我也说不过你，我们去找姑姑分说！”
叶莲柔被拉着走，笑道，“你看你，王妃日理万机，你也好意思用这点小事儿烦恼王妃？”
杨兰好容易寻了个叶莲柔的错处，自然要把这错处发扬光大，好叫叶莲柔再不要装什么知心大姐姐的模样来，“这怎么能是小事儿？我看，这等事儿就是最大的事儿。”
叶莲柔佯作无话可说，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崇芳楼。
也是巧了，这会儿王妃才处理完一些事务，忙里清闲片刻吃茶歇息，听说听雨轩两位表姑娘要寻她评理，她好奇不知什么事，就让那两个人进来。
杨兰把王妃当亲姑姑，说话就很随意，一进来就与王妃道，“姑姑替我们评个理！我也是昨儿才听说了莲姐姐竟然让纤妹妹每日四更起床，去花园里采集露水！而且这还不是一时兴起，纤妹妹都这样做好久了。莲姐姐不该这样让纤妹妹做下人才做的这等子粗活的。”
叶莲柔便无奈道，“她虽是我妹妹，却是个庶出，这样要入口的东西，我信不过别人。万一下人作怪，这样的东西入了客人口中，谁担待的起？”
杨兰于是正色道，“莲姐姐这就错了。什么庶出嫡出的，那就是你亲亲相依的妹妹，你们姐妹如今本该相依为命，而不是以什么正庶理论名分。我知你们有个庶出的弟弟，难道莲姐姐也把那弟弟当个下人差遣做事吗？”
“男女到底不同。瑾哥儿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自然不能与闺阁中的女子一论。不过他是庶出，在我面前到底也拘谨，这是天理自然的。”
“可这偌大的王府里，如今你也只有她一个妹妹，你该对她好。”
叶莲柔听得这杨兰滚车轱辘话，来来回回都是一个意思，认为正庶不该有差别，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怀疑，于是便用帕子抹着眼角，委屈佯泣道，“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儿，那里晓得我们这种家里的情形？当年她姨娘，……我只说，庶出就是庶出，纤姐儿素来性子软弱，如今她又破了相，不是我看不上她总与她为难，实在是她自己不争气。
若当真论理起来，她该替我铺床叠被，可我究竟念着姐妹一场，从不叫她来做这些事情。如今不过是让她略起早一点，采集一些露水，日后藏水自然也是要给她分一些。
说起来我也是为了她好，日后她嫁了人，难道也不是早早起床侍候婆母么？若依着兰妹妹的意思，我竟不去管教她，日后叫她婆母也骂她懒惰，我脸上就好看了？真依着我们家的规矩，庶出的就该跪正出的一辈子！”
杨兰听得愣住，半晌才回了神，看了看王妃，又看向叶莲柔，“纤妹妹她，破相了？什么意思？”
王妃心中赞叹叶莲柔的心计。
她心中虽然向着杨兰，但叶莲柔这话说到了她心坎里：就算往后当真为王爷纳个侧妃，就算这侧妃有福气生儿子，那也是庶出的，她们就该给她跪一辈子。
王妃命柳璞扶着两个姑娘都坐下，又叫人上了茶，等两人心情平复了，才道，“兰儿说的有道理，莲姐儿也没错。都是姐妹，何必分个彼此。常言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若莲姐儿当真事事随了纤姐儿去了，不闻不问，不管她好歹，我还要怪莲姐儿没做个好姐姐呢。
兰儿，你改日同莲姐儿一起与纤姐儿说说话。那个孩子身世可怜，那样的容貌，又……，她比不得莲姐儿，还不知日后姻缘在何处呢。”
叶莲柔心中一动，低头忖思，也就是说，叶纤柔的姻缘一定在别处，那么反过来说，她的姻缘，就是在此处了？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一旦生根发芽，就再也止不住。
崇芳楼因叶纤柔闹得一时，苍渔洲里，高审亦因早晨她追着问那帕子的报价而头痛。
左思右想，高审命人叫来这里看门的孤寡婆子两个，这般如此地问一回。
第一个婆子不明所以一，只好眯着眼仔细要去瞧那帕子的花样，旁边一个见她要去摸帕子，立刻小声咳了一回。
这帕子可是从王爷袖中得来的，一看样式就不是府里的，谁知道是哪位的，你那枯槁老手也敢去摸!
两个婆子打了一回眉眼关系，其中一个道，“五六两银子？老身多少年没出过门，也不晓得外头的行情，不过这料子这针法都是极好的，倘若是名家出手，五六两银子不亏。”
料子在府里是一般货色，去了外头可是好东西，她也没说谎，……顺道也把赠帕的那位捧一捧。
高审皱眉，他以为最多也就半吊钱，怎么就五六两银子这么多？!
他看向另一个。
另一个婆子道，“十两。这是顶好的苏绣，十两都是少的。”
高审怀疑地看着这两个婆子，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